那场悄无声息的毕业

        当2019年疫情第一次在武汉零星的爆发的时候,我没有想过这会是一场持续三年之久,影响如此深远的“黑天鹅事件”。 我还依稀记得,我根据国外的媒体的报道,抱着吃瓜的心境,在朋友圈半开玩笑地调侃自己到底该不该回家过春节。最后,我抱着无所谓的心态回到我那个武汉周边的小城市。



    故事开始的很莫名其妙。在大年三十的前一天,我们家接到通知要隔离在家,那时家里刚置办好农历新年的年货。一隔离就是三个月,我在封闭的小乡村看新闻,看书,看方方日记,听张尕怂的歌,时间过得很慢,但有家人在一起。那应该是我们一家四口聚的最齐,呆在一起最久的时光,因为在紧接着的第二年,我爸妈就给我姐举办了婚礼。我们和外界没有联系,没有和城市里一样对食物的恐慌和被管制的恐惧。我第一次觉得,这个落后的小乡村居然比城市里的生活要好。吃完准备的年货就吃菜园里的蔬菜,所有的官方消息都来自于我妈加的那个村里的微信群。我的毕业答辩也从线下改为了线上。




    三个月封控之后,我们就可以返校。可是所谓的返校却是收拾铺盖走人。我那段时间既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也没有申请到合适国外院校,对未来充满着迷茫与不安。但生活有时候确实没有退路,你只有跟着洪流一步一步向前。这次的毕业对于我没有太大的触动。我记得我第一次本科毕业,校车载着我从学校校园缓缓驶出,我坐在车里脑子里满是不舍和留恋, 青春好像一下子结束了。我不争气地哭了,为了一次不怎么样地青春。这次的毕业没有典礼,没有鲜花,没有十里长亭,依依惜别,像是一场点头之交地告别,我这么无所谓的告诉自己。可是,它还是一下子被一个善意击碎,然后我再次哭的稀里哗啦。我突然懂得,人生没有那么多轰轰烈烈,只要大家都活在了对方的记忆里就足够了。谢谢小沈主动给我搬行李,还有送给我和旭东的歌。他无疑给了我属于我的典礼,谢谢。{下面是那天写的pyq日志 :-)


    我真打算“悄悄的来,悄悄的走”。作为一个疫情下的湖北人,能收拾完宿舍就满足了。旭东昨天发在群里的话,我和他感同深受,觉得那就是我想说的,我和他一起在向过去告别。在消费离别,就太过矫情。

    可我被小沈感动了。

    我申请入校前一天,小沈发微信给我,说:“学长,搬宿舍需要我帮忙吗?” 我楞了还久,我和他认识这么久,早该知道他是细腻的人。小沈一直默默帮我搬完东西,到我上车,一切都没有任何异样,直到我坐上货拉拉的车走了一段,小沈拉了我和旭东的群,发了他自弹自唱的《抚仙湖--送给两位毕业的学长》。听着他的歌,我的眼泪再也绷不住了。我自己不懂歌,但是我自认为听出了那份感伤与真挚。但我又羞愧,我们以前总给小沈贴“吐槽王”“精致”的标签,但从未真正理会他的细腻与真诚。我们一直在接受学长学姐甚至学弟学妹们的帮助,可我无论在那个身份上都不称职。

    小沈的好嗓子的名声在实验室传了好久,可每次他们去K歌,我都没能成行。他这首歌,我遗憾全无,甚至引以为豪--只有旭东和我享有殊荣。不无夸张,他这首歌在这特定环境,特定背景下比李健好,无论是情感和嗓音。这无疑是最好的礼物和馈赠,尤其在疫情下。我感激不尽,又何德何能呢?

    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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